武则天面相之谜:从才人到女皇,她的容貌变了吗?
谈及武则天,世人脑海中浮现的,或许是影视剧中那张美艳与威严并存的面孔、但拨开历史的迷雾,我们不禁要问,这位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,其真实面容究竟如何?从豆蔻年华的才人,到权倾天下的圣神皇帝,她的面相变化真的大吗?
这个问题的核心,在于我们几乎看不到任何武则天在世时写实的画像、我们今天所能依据的,是史书的文字描绘、后世的艺术创作以及一些充满传奇色彩的推测。
袁天罡的相面传说,是解开武则天面相之谜的第一个线索、这位唐初著名的相术大师,在见到尚在襁褓中、被乳母穿上男孩衣服的武则天时,大惊失色,言其“龙睛凤颈,极贵验也、若为女,当为天下主、” “龙睛凤颈”,这四个字并非寻常的胭脂粉黛之美,而是指向一种非凡的、带有帝王之气的骨相、眼睛炯炯有神,如龙之目,睥睨天下;颈项修长有力,如凤之颈,仪态万方、这与其说是对一个女婴相貌的客观描述,不如说是一种对其未来命运的惊人预言、这种描述,从一开始就将她的容貌与“天命”和“权力”牢牢绑定。
随着武则天政治地位的攀升,对其容貌的描述也愈发向“帝王之相”靠拢、《旧唐书》与《新唐书》中,对她成年后的描述,多沿用“龙颜”一类的词汇、所谓“日角龙颜”,指的是额头饱满突出,是古代帝王的典型面相特征、这样的记载,与其说是写实,不如说是一种政治正确的追溯、当她一步步从昭仪、皇后、天后走向皇帝宝座,史官笔下的她,容貌也必须随之“进化”,从一个后宫佳丽的面容,转变为一个足以承载天命、震慑群臣的君主形象、这里的“变化”,更多是权力光环对面容的重塑。

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,将武则天的面容与洛阳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联系起来、这座奉先寺的主佛,被普遍认为是依据武则天的容貌所造、若此说为真,那便是我们能窥见其风采的最直观的艺术形象、卢舍那大佛的面相,丰满圆润,慈悲中不失威严,双目微垂,似在俯瞰众生,既有女性的柔美温婉,又蕴含着超越性别的神圣与博大、这尊佛像建成于她作为皇后,与高宗并称“二圣”的时期、此时的她,需要向世人展示的,已不再是单纯的女性魅力,而是一种母仪天下、悲悯万民的宗教化形象、她利用佛教巩固统治,自称弥勒佛转世,那么,将自己的容貌塑造成佛的模样,便是最有效的宣传、从“龙睛凤颈”的贵相,到“卢舍那佛”的神相,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飞跃。
那么,她年轻时究竟美不美?史书对此着墨不多、唐太宗时期,她以“美容”被选入宫,封为才人、可以想见,十四岁的武则天,必然是姿容出众的、但这份美丽,在太宗的后宫并未激起太大波澜、或许,她的美并非李世民偏爱的那种温婉柔顺,而是带着一种难以驯服的英气与锋芒、这份潜藏的“龙睛凤颈”之气,在太宗眼中可能并非祥瑞。
待到后世画师们开始描摹她的形象时,一切都已成为想象、明清时期的宫廷画作中,武则天的形象常常是头戴凤冠,身着龙袍,面容庄重,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、这些画作并非为了还原历史,而是为了塑造一个符合“女皇帝”身份的符号、画师们依据的,是史书的描述和时代的审美,他们画的不是武则天这个人,而是“女皇”这个概念。
武则天的面相变化大吗?答案是肯定的,但这种变化并非简单的岁月留痕、她的面容,在不同的人生阶段,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政治与文化意涵。
初入宫时,她是一位美丽的少女;成为皇后与天后时,她的形象与神佛合一,变得慈悲而神圣;最终君临天下,她的面容在史书中被彻底帝王化,充满了“龙”“凤”等图腾符号、她的脸,仿佛成了一块可以任意书写的画布,其上的每一笔,都由她的权力地位所决定、容貌的变化,本质上是身份与权势的变迁、我们追寻的,或许已不是一张真实的人脸,而是一个传奇女性如何利用并超越自己的容貌,最终将自己的形象烙印在历史之中的过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