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维丙申,序属仲夏、执笔于二零二六年,回望三十载光阴,重探一九九六,那个属于丙子鼠年的吉凶时刻、岁月流转,斗转星移,今人多以数字纪年,然于华夏血脉深处,天干地支、五行生克所构筑的时空观念,依旧影响着人们对于“时机”的判断、所谓黄道吉日,便是先民仰观天象、俯察地理,探寻天地人和谐共振的智慧结晶。
一九九六年,岁在丙子、天干丙火,地支子水,水火相激,本有未济之象、然水能克火,火亦可暖水,其间变化万千,非一言可尽、这一年的吉日择取,便是在此大背景下,细究每日星宿轮转、神煞吉凶,为嫁娶、动土、开市、纳采等人生大事,寻得一个顺天应时的起点。
查阅当年的黄道吉日,如同翻开一本泛黄的旧历、那时的老黄历,纸张粗砺,墨香扑鼻,朱黑两色分明,将每日的宜忌、冲煞、吉神、凶神罗列得井井有条、今日我们借助数码之力,回溯旧时历法,其内核未变,依旧是围绕着建除十二神、二十八星宿、紫白九星等体系展开。
嫁娶之事为例,此乃人伦之始,择日尤为慎重、一九九六年的婚嫁吉日,多集中于春暖花开与秋高气爽之际、譬如当年的四月、五月,以及阳历的九月、十月,都是佳期备选、择日需避开“岁破”、“月破”等大凶之日,又要尽量选取带有“天德”、“月德”、“天喜”、“红鸾”等吉神照临的日子、具体到某一天,如一九九六年五月十八日,农历四月初二,若当日黄历载有“宜嫁娶”,且不与新婚夫妇的属相相冲,便可视作一个备选良辰、更为精细的考量,则需结合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,推算用神喜忌,确保所选之日能补益双方命理,方为上上之选、反之,农历三月、七月等传统中的“清明节”、“盂兰盆节”所在月份,民间习俗多会避开嫁娶,以免冲撞。

再论迁居入宅、乔迁新居,意味着生活气场的转换,是家庭运势的崭新开端、一九九六年间,若有家庭搬入新宅,择日之法同样严谨、人们会寻找“驿马”、“天马”等利于走动、变迁的吉神值日,同时避开“土符”、“地囊”、“灾煞”等不利于动土、安床的日子、入宅仪式讲究甚多,选定时辰同样关键,通常会选在阳气旺盛的白日,并携带米、油、灯火等象征丰衣足食、光明兴旺的物品,以求在新家中安居乐业,人丁兴旺。
于商贾而言,开市开业乃是事业根基、九十年代中期,正值市场经济蓬勃发展,无数商机涌现、为求生意兴隆、财源广进,开张之日的选择,其重要性不亚于嫁娶、一九九六年的开市吉日,需着重看“天财”、“六合”、“开日”等字眼、所谓“开日”,寓意开启、创始,象征着事业有一个通达顺利的开端、“六合”则代表人缘和睦、贵人相助、择定吉日后,商家常在吉时燃放鞭炮,揭开牌匾,寓意红红火火,声名远扬。
即便只是寻常的动土、修造,古老的智慧亦有指引、动土需避开“土王用事”之日,因这些日子里,土地神灵最为活跃,不宜惊动、修造房屋则要观察每日的胎神方位,避免触犯,以保家宅安宁,妇孺康健。
回溯一九九六年的黄道吉日,不仅仅是数字与符号的排列组合、它承载着那个年代人们对未来的美好期盼,对和谐秩序的由衷向往、在那个信息尚不发达,生活节奏相对舒缓的年代,人们愿意花费时间和心力,去翻阅一本厚厚的黄历,为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节点,寻找一个最恰当的“时”、这种对“时”的敬畏与探求,本身就是一种庄重的仪式、它提醒人们,行事需顺应规律,为人当谦卑自省,在广阔无垠的时空中,找准自己的位置,然后,满怀信心地迈出下一步、这种文化心理,穿越三十年的光阴,依然在我们的生活中留有深刻的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