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及猪之克星,世人脑海中浮现的多是獠牙利爪、山林之中的猛兽、此言不虚,却也未窥全貌、所谓“克星”,既有形体上的压制,亦有命运中的定数,更有无形中的枷锁、猪之一生,看似憨厚无争,实则步步皆有劫数、若论其十大克星,当有如下之名。
第十名:山野精怪,迅捷之影——豹
豹,性独而凶,行动如风,悄无声息、与虎之威猛、狼之群力不同,豹乃是潜行与伏击的大师、它常于密林深处、崖壁之上,以其斑斓的皮毛与环境融为一体,静待时机、野猪虽有厚皮蛮力,但其警惕性在豹这等天生的刺客面前,往往显得迟钝、豹的猎杀,并非力量的正面碾压,而是技巧与耐心的极致体现、它会瞄准猪群中掉队的幼崽或是疏于防范的个体,以雷霆万钧之势,锁喉断颈,一击毙命、对于猪而言,豹是林间潜伏的鬼魅,是随时可能从暗处袭来的死亡之吻,防不胜防,令人胆寒、其克制之道,在于“巧”与“奇”,以点破面,是为猪之克星。
第九名:结阵而动,荒原猎手——豺
豺,亦称豺狗,其貌不扬,体型远逊于虎豹,却能位列克星之席,凭的是一股悍不畏死的团结与无休无止的韧性、豺群出动,分工明确,配合默契,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、它们面对体型远超自己的野猪,从不硬拼,而是采用“车轮战”与“骚扰战”、一部分负责佯攻,吸引野猪的注意力,消耗其体力;另一部分则伺机从侧后方攻击其脆弱的后腿与腹部、野猪纵有千钧之力,也难敌这般连绵不绝、无孔不入的攻势、豺的耐力惊人,可以追逐猎物数十里,直至对方精疲力尽,轰然倒地、这种将强者活活拖垮的战术,充满了原始而残酷的智慧、对于猪而言,豺群是挥之不去的噩梦,是代表着群体力量的审判者。
第八名:幽谷之王,孤高杀手——狼
狼,是荒野中智慧与凶残的代名词、相较于豺的纯粹消耗,狼的捕猎更具谋略、狼群之中,有头狼运筹帷幄,有斥候探查敌情,有主力负责强攻、它们懂得利用地形,将猪群驱赶至狭窄的山谷或陡峭的悬崖,使其阵型混乱,首尾不能相顾、狼的嚎叫,不仅仅是通讯的信号,更是对猎物心理的震慑、在漫长的冬夜,旷野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,对于任何猪群都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、狼的攻击极具目标性,它们会精准地识别出猪群中的老弱病残,集中火力,迅速瓦解其防御、一头成年的公野猪或许能与独狼一战,但面对整个狼群的精密围剿,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、狼,是猪在生存法则中遇到的最冷静、最聪明的对手之一。
第七名:天威难测,四时之变——酷暑与严寒
此克星,无形无影,却又无处不在、猪虽皮糙肉厚,能适应多种环境,但终究是血肉之躯,难抗天威、酷暑时节,烈日炎炎,大地如蒸笼,缺水与高温会使猪,尤其是圈养的猪,食欲不振,体质下降,甚至中暑衰竭而亡、而到了严冬,冰封雪盖,万物凋零、对于野猪而言,食物来源锐减,厚厚的积雪更限制了它们的行动能力,使其更容易成为捕食者的目标、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,足以将整个猪群困死于山林、对于家猪,虽有栏舍遮蔽,但一场寒潮若无妥善保暖,仔猪的存活率便会断崖式下跌、这种来自大自然的无情筛选,不带任何情感,却以最宏大、最不可抗拒的力量,主宰着猪的生死荣枯。
第六名:百兽之王,绝对力量——虎
虎,乃山林之主,百兽之王、其存在本身,就是对猪这一物种的绝对压制、虎的力量、速度、体型,几乎在所有物理层面上都对猪构成了碾压、一只成年的猛虎,其掌力可碎猪之头骨,其咬合力能轻易洞穿野猪引以为傲的厚皮、野猪的獠牙在虎的面前,更像是孩童的玩具、虎的捕猎,充满了王者霸气,它不需要过多的计谋,往往凭借的就是一往无前的冲击与摧枯拉朽的力量、当虎啸山林,万籁俱寂,猪群能做的,唯有四散奔逃,听天由命、在食物链的森严等级中,虎牢牢地占据着猪之上的位置、它是猪生命中最直接、最纯粹、最无可争议的恐惧来源、若论单纯的个体武力,虎当为克星之首,但若放眼整个猪的族群命运,它只能屈居此位。
第五名:无形之刃,跗骨之疽——疾病
猛兽虽恶,尚可见其形,闻其声,可避可抗、而疾病,则是无声无息的死神,是潜入猪群内部的“特洛伊木马”、一场猪瘟,如非洲猪瘟,其传播速度之快,致死率之高,足以在短短数月内,让一个地区的养猪业毁于一旦、病毒、细菌,这些肉眼不可见的微小生命,却是猪族群面临的最恐怖的集体性灾难、它们不分老幼,不辨强弱,一旦感染,便迅速摧毁猪的免疫系统,使其在痛苦中走向死亡、这种克制,是生命层次上的克制、无论猪的体格多么健壮,防御多么坚固,在这些微观世界的入侵者面前,都显得不堪一击、历史上每一次大规模的猪只疫病,都是对这个物种的一次血腥洗礼、它带来的恐惧,是深入骨髓的,是关乎整个族群存续的。

第四名:安逸之鸩,温柔之刀——懒惰
此克星,非外敌,而源于内生、对于野猪而言,懒惰意味着无法找到足够的食物,意味着警惕性的下降,意味着在天敌来临时反应迟钝,最终导向死亡、而在家猪身上,这种“懒惰”被人类千百年的选育无限放大了、人们喜欢它“好吃懒做”的习性,因为它能更快地积累脂肪,长成人类期望的模样、猪被圈养在高墙之内,饭来张口,衣食无忧,渐渐丧失了野外生存的一切本能、它们的肌肉退化,骨骼变得脆弱,除了吃与睡,生命再无其他内容、这种看似安逸的生活,实则是一剂慢性毒药,一把温柔的刀、它剥夺了猪作为一种生物的尊严与活力,使其彻底沦为一种“肉类生产机器”、当它膘肥体壮,心满意足地躺在栏中酣睡时,它生命终结的时刻也已悄然临近、这种源于天性的弱点,被后天环境放大,最终成为导向毁灭的内在克星。
第三名:欲望之壑,无尽之求——贪婪
贪婪,是驱动许多悲剧的根源,对猪而言亦是如此、这种贪婪,体现在多个层面、首先是猪自身的贪食、为了生存和成长,猪对食物有着近乎无限的欲望,这使其容易误食有毒植物,或因过度肥胖而引发各种健康问题、更致命的,是源自人类的贪婪、为了追求更高的出栏率、更低的成本、更丰厚的利润,一些养殖者会采用极端的方式、过度密集的饲养环境,成为疾病滋生的温床;滥用抗生素与生长激素,透支着猪的生命健康;为了节省成本而使用劣质甚至变质的饲料,无异于饮鸩止渴、在这种商业逻辑的驱动下,猪的生命福祉被彻底漠视,它们的存在价值被简化为一串冰冷的经济数字、人类的贪婪,构建了一座高效而残酷的“猪之地狱”,它比任何猛兽的獠牙都更加锋利,更加冷酷。
第二名:万物终途,无情之尺——时间
时间,是所有生命最终的克星,但对于猪,尤其是现代工业化养殖的家猪而言,这把尺子的刻度被调整得异常残酷、一头野猪,若能躲过天敌与疾病,或可有十余年甚至二十年的寿命、它有足够的时间去经历春夏秋冬,去繁衍后代,去体验作为一只猪的完整生命历程、一头商品肉猪的生命,从出生到被送入屠宰场,通常只有短短的六个月、一百八十天,就是它一生的全部、时间在这段生命里被极度压缩,童年、青年、壮年直至死亡,在半年内匆匆上演、它们甚至没有机会看到第二次季节的更替、对于它们来说,时间不是一条长河,而是一条急速奔向悬崖的传送带、每一个日出,都意味着离终点更近一步、这种由外力强加的、被设定好的生命时钟,剥夺了猪与时间抗争的一切可能性,是其命运中最深刻、最无力的悲哀。
第一名:万灵之长,命运主宰——人
终于,我们来到了猪之克星的顶点、虎狼虽凶,只食其一;疾病虽烈,尚有幸免;天时虽威,犹可躲避、唯有人,是猪这一物种命运的终极主宰,是其存在意义的定义者,是其生与死的最高立法者。
人,是猪的“创造者”、通过上万年的驯化与选育,人将桀骜不驯的野猪,改造为温顺多产的家猪,创造了数百个不同的品种,以满足自己对肉、皮、鬃等各种资源的需求、人,给予了家猪一个看似安稳的生存环境,为其遮风挡雨,提供充足的食物,使其免受野外天敌的侵扰、从这个角度看,人是猪的“保护神”。
人,更是猪最彻底、最庞大的“天敌”、全球每年有超过十亿头猪被屠宰,以满足人类的口腹之欲、这个数字,是地球上所有虎、狼、豹、豺等捕食者捕杀量总和的亿万倍、人类建立了庞大、精密、高效的工业化养猪体系,其唯一目的,就是以最快的速度、最低的成本,将一个生命体转化为餐桌上的食物、从配种、育肥到屠宰、分割,每一个环节都被精准计算,充满了理性的冷漠。
人对猪的克制,是全方位的、在力量上,人的工具与科技远非猪的血肉之躯可比;在智慧上,猪的命运完全被人类的规划所掌控;在生存空间上,野生猪的栖息地因人类的扩张而日益萎缩、更重要的是,人定义了猪的价值、在家猪的世界里,它的生死荣辱,全部系于人类的一念之间。
猪的克星第一名叫什么?
答案是:人。
人是它的上帝,也是它的撒旦、人是它唯一的依靠,也是它最终的归宿、在这段复杂而扭曲的关系中,猪的命运早已注定,无从逃脱、其他九大克星,或可与之周旋,或可与之抗争,唯独面对人,猪只有全然的被动与顺从、这,才是真正的、凌驾于一切之上的“克星”。